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们慢慢走到了目的地。这家乐器店并不算大,按照面来来看大概跟学校的教室差不多大。因此商品中吉他和贝斯这类比较小的乐器数量远远超过其他的种类。
听到开门声,坐在柜台上的店家女儿放下了手机。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女b乐队的成员。对方留有黑色波波头,铁制的眼镜伫立在高高的鼻梁上,小巧的身体上一点也看不出对方鼓手的身份。
“女b下午好啊。”
“下午好啊,女e。工作中开小差可不是一件好事哦~”
发现了女e一旁的手机坏笑地说。
“反正也不会有顾客,玩不玩手机根本不重要。”
“叔叔听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女e推了推眼镜表情认真了起来。
“所以这位是?”
“哦!”
女b这才想起来一旁还有我的存在。
“这位是女e,blue sky的鼓手。”
“请多指教。”
女e无精打采的说道。
“这位是男a,我的朋友。”
“你好。”
“你们在交往?”
刚才还睡眼惺忪的女e冷不丁地发出惊人的言论。
“没有!”
我与女b异口同声得说。
“开个玩笑啦,别紧张。”
“帮她挑一个吉他弦吧。”
女b指了指我示意道。
“要用心点哦~这可是要当做礼物的呢!”
“我懂,我懂,”
女e心领神会,仿佛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默默听着两人捉弄人的对话,不仅担心起来女b的乐队是不是都是这样具有恶趣味的人。
将吉他的型号报上去之后,我就被抛弃在了原地,对于吉他一无所知的我不得不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拜其所赐,我终于从两人的捉弄中摆脱了出来。
“今天真的是非常感谢。”
不一会的功夫,终于等来我的礼物。或许看在女b朋友的份上,不但以一个优惠的加个入手甚至还被精心的包装了一番。
“没关系,就当做是给女b男朋友的优惠了。”
正事完成后,女e又开始了对女b的挑逗。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万分无奈的女b明白,不论自己怎么样接受都逃不过对方的魔爪,于是选择了放弃。
“好好好,那就是未来的男朋友。”
目睹两人争锋相对的场景,我识相的闭上了嘴,生怕一个不小心将火力引到自己身上。
“终于结束了。”
离开乐器店,我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一天的疲惫用力吐了出去。
远处的太阳不知不觉间黯淡了几分,街道上的行人也随之生出了一丝的凉意。因为是周六的缘故,圣女附近的行人并不多见,四通八达的道路上偶尔才会出现几名学生的身影。
宁静而惬意的气氛缓缓升起,并肩而行的我们心领神会般没有出声打破这片刻的美好。一边享受着名为青春的时光,一边向车站走去。
“女a会喜欢吗?”
晚上,男b趴在书桌上,不断摆弄手中精小的礼物盒资源自言自语着。
买礼物之前,男b思考了许久,每当相处一个适当的礼物时,总会有另一个更好的选择浮现在脑海中。苦恼了许久之后,他将选择权交给了女a。毕竟没有人能够比本人更加了解她喜欢的东西。
“发卡就好,我很喜欢发卡的。”
于是在line中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虽然装模作样地夸下海口说:
“一定会送你一个会爱不释手的发卡的。”
但女a真的会喜欢吗?对着手中的礼物,男b再一次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太过于期待看到女b与女a和行的场景,周一的清晨,我早早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匆匆地吃过饭菜后,急急忙忙的向学校走去。
真的是皆大欢喜呀!虽然两人的关系经历了一些曲折,但是弄够像现在这样重新前进真的是太好了。女b很努力了呢,坚强地去揭露两人之间的扭曲,不断地思考对策与方法。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像她一样乐观,肯定会在简单地烦恼之后放弃这段关系。
如此想着的我,脑海中早已经显现出了阁中时间完美收场的画面,甚至在好的心情下,就连阴沉沉的天空也觉得多彩起来。
轻轻打开教师的门,空荡荡的 房间中,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课桌上。那人用手拖着美丽的面庞,小小的脑袋微微倾斜,深邃的双眸一直盯着另一只手上的小说,弄够融入夜色一般的黑色长发不时地从耳多滑落下来。
“来得真是早啊,迫不及待相见女a了吗?”
“没错哦,我已经将礼物放到了她的鞋柜里了。”
女b将页面轻轻一折,从语气中满溢出了一种名为期待的感情。
“我还准备了一张贺卡哦,为了不破坏精致的图案,我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写上去。”
“没写名字的话,难道不怕女a认不出来是谁送的吗?”
这句话我始终没有说出口。女b跟女a再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互送礼物什么的肯定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这样的想法,肯定是杞人忧天而已。
仿佛像是证明我的想法一样,女a突然兴高采烈的走进了教室。那个通常都是压着时间点才会到校的女a今天居然会这么早,一定是很期待收到女b的礼物吧。或许,她早就已经察觉了女b的用意也说不定。
看到女a欢喜雀跃的样子,女b的肩膀才慢慢放松了许多,脸颊满怀笑意。
“礼物……”
“女b快来看,男b送我的发卡好看吗?”
沉浸于喜悦的声音将女b的话盖了过去,女a歪着脑袋恰到好处地展示栗色秀发上的礼物。
“哎?!”
绝望与失落从女b的喉咙中颤抖出来,刚刚的笑脸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伫立在原地的女b宛如一座冰山,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那是女b……”
“很好看哦。”
意识到情况的我立刻想要解释清楚,却被女b不带有任何色彩的称赞强硬的打断。
“你是怎么了,难道身体不舒服吗?”
察觉到异样的女a一把抓住女b的手关心道。
明明是关切的话语却显得异常的刺耳,此刻像无情而锐利的刀子划伤了努力前进的女b,划伤了不知所措的我,也划伤了不明真的女a。
“今天我先回去了。”
女b毫不留情地将手从女a的手中抽了出来后,把她丢在了身后。
仅仅是几步之遥的距离,女b的背影却无比的遥远,高挑的身姿第一次显得弱不禁风。呆在原地的我仿佛产生了一种感觉,女b每离开一步,就越拒绝着世界一分。她身上所蔓延出的落寞宛与外面的天气交相辉映,一眨眼的时间猛地向我袭来,犹如毒药一般侵蚀着每一寸肌肤,吞噬了两人和好的期待。
大脑一片空白的我,呆呆地盯着女b远去的背影,躯体被寒冷的空气所冻僵,就连伸手挽留的动作都完成不了。
“女b是怎么了?”
女a疑惑不解的看向我发自内心坦露出对好友的担忧。
“但愿女b没有生病。”
“是啊。”
“我这是在干嘛啊!”
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无数的感情打破了最后的防线,一股劲地从身体中涌现出来。
愤怒、怨恨、失望、寂寞……
最初的相遇也好,午休时的欢笑也好,放学后一起回家时的交谈也好,各种各样的回忆杂乱无章地浮现出来。女b意识到名为幸福的珍宝如今却离开了她。
“真是可悲啊。”
嘶哑的叹息混着白雾一起从女b的口中冒了出来,昏沉的房间没有一丝的生机。
“砰!”
女b倒在自己不大不小的*****,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精力去关系身上的制服会不会褶皱,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逃离这乌压压的世界。
“男a!”
“是。”
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上课走神可不好。”
“抱歉。”
乖乖认错后,我才终于得到坐下的机会。
“真是不像你啊。”
男b趁老师不注意抓深递给我一张纸条。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
“真的?”
“差不多吧。”
我又一次将纸条投了过去,虽然没有被追问下去,想必男b也不会相信真的会什么也没有吧。
即使被警告了一番,我仍然没有心思听讲,生物老师的话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已经不能算得上语言,更多的是“声音”这一概念。语句传达到了耳朵,大脑意识到了“听见”,仅此而已。
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总会过得特别的快,或许我拥有发呆的才能也说不定。午休的时候,男b与女a像往常一样,各自在男女生的小团体中一起用餐。男b好久之前就提议我加入他们,不过加入一群不熟悉的人,实在是令人不自在,极端点说,估计气氛照顾别人的午休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我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坐在食堂的一角,一边吃便当一边想着下一首歌的歌词。
顺着楼梯向着食堂走去,学校里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自带便当,多亏了这样称不上大的食堂才会有足够的空间去容纳像我一样的学生,我也不用担心需要排队的问题,可以慢悠悠地走过去。
“等一下。”
高处气喘吁吁的声音向我传来。虽然没有主语,但从熟悉而又带着一丝紧张的声音中能够明白讲话的对象是我。
我停下脚步,向声音的源头探去。高我一层阶梯的女f趁着这个空隙小步跑到我的身边。
“早晨上学的时候,我看见女b从学校里走了出来,她是身体不舒服回家了吗?”
急切的关心令我顿时语塞,我应当告诉她来龙去脉,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解释到怎么样的地步才能既不伤害到女b又能让女f了解事情的真相。
“请告诉我!”
恳切的双眸注视着我,笨拙而又努力的身影逐渐与女b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充满善意的请求宛如一记重锤,打破了我犹豫。那一刻,我将希望寄托在了眼前女f的身上,相信她能够将女b内心关闭的窗户再一次的打开。于是,我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这位默默关心女b的女生。
从睡梦中缓缓醒来,阴暗的房间映入女b深邃的瞳孔。
“额……好痛……”
女b抚摸着额头忍受疼痛,右手在枕边摸索自己的手机。触碰到手机的屏幕后,光亮一瞬间向外射了出来,“下午6点”的字样让女b不禁眯起眼睛。
起床之后,意识清醒了许多,但是脑袋仍旧残留着些许的疼痛。
“果然是睡了太久的原因啊。”
女b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制服,白色的西服衬衣上的褶皱顿时少了许多。突如其来的空腹感让女b没有心思再去整理仪容,简单收拾了一下头发之后便拿着伞从房间走了出去。
阴沉的天空仿佛是不经意的伏笔,为了此刻轻轻落下的雪花起到铺垫。零落的雪花漫无目的的飞舞着,不时地聚集在一起变得形态各异起来,最终分道扬镳翻落到世界不同的角落。
撑起伞向离家不远的车站走去,途经的商业街上,来往的行人并没有因为雪势而变得稀少,相反洁白无瑕的雪花就像烘托气氛的工具,悄无声息地渲染着幸福的气氛。直到耳边响起“铃儿响叮当”的歌声,女b的意识才终于回到了现实,今天是圣诞节也是女a的生日。
胸膛突如其来的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她,早上女a洋溢幸福的表情是坚不可摧的事实。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礼物,没有自己想要与女a更好的相处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女b抵达了车站。收起伞垂向地面,伞面残留的雪花因为暖气的缘故化成了几股水柱肆意的流向各处。
车站的中央摆放着硕大的电子屏幕,根据上面提供的信息,女b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坐上平日里上学的列车。
挑了一个没有那么多人的地方站着,静静等待列车的到来。被雪打湿的鞋尖与裙边传来凉意,潮湿的布料与皮肤沾黏在一起令人心生厌恶。
像计划好的那样,放学之后我们翘了社团活动,flying birds来到了学校车站前的家庭餐厅为女a庆祝生日。
这家餐厅因为便宜的价格和美味的甜点深受着高中生的喜爱。因为坐落在车站的附近,刚放学不久就会成为学生的聚集地,穿着一样的制服的学生在餐厅的各处有说有笑随意玩闹。这样的场景对于那些非学生的常客来说早就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但如果是第一次走进店里的顾客肯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进了那所学校。
“Lucky!没有被淋湿真的是太好了。”
在雪势没有变大之前,我们到达了店里。
“我们坐在那里比较好呢?”
“今天你是主角,当然是听你的啦。”
男b理所当然将决定权交给了女a。
“谁说今天是主角,明明一直是主角好不好。”
“说的也对。”
男c女c姐弟俩一唱一和地吐槽起来。
“我想要看雪。”
“那就坐在那里吧。”
我指着大厅深处的六人桌,即使靠近窗户又刚好附和我们的人数,不,应该说是能容下五个人才对。
冰冷的数字刺痛着我,再一次的意识到女b并没有一起来的事实。
女a与女c面对面坐到临近窗边的位置。
“不就是雪嘛,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可是白色圣诞节,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男b跟男c一边说着一边从她们的身旁坐了下来。
从柜台点完餐后回来的我,顺其自然的坐在了男b的旁边。一方面是因为青梅竹马,这个顺序并不会很奇怪,另一方面要是离女c太近的话,某个姐控弟弟肯定会用凶狠的眼神等我的。
“祝你生日快乐。”
女c送出包装好的礼物像大姐姐一般温柔的说道。
“这是我的份。”
随后男c别扭地将礼物递了过去,真不愧是个傲娇呢。
“希望你能喜欢。”
男b小心翼翼地将礼物放在了女a小小的手掌上,果不其然是一枚带有意大利向日葵的精美发卡。
看到礼物的女a顿时愣了一下,随后很快的恢复了常态露出幸福的微笑。
“谢谢,我很喜欢。”
一边说着,一边将发卡别到早上所收到的发卡的旁边。
男b傻笑着,呆呆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色。
“好痛。”
男b用力地给给了我一肘,想要掩盖自己的羞涩。
“男a的礼物呢?”
我不断揉着火辣辣的肚子解释道
“早上的时候就已经给女a了。”
“是嘛,你送了什么礼物?”
“秘密。”
作为刚才的报复,我故意卖了个关子顺便拱火说
“女a可是很喜欢我的礼物的,对吧?”
“嗯
,我很喜欢。”
“真的假的?告诉我是什么好不好?”
“秘密。”
女a吐着翘舌精灵古怪的捉弄起来男b。
“你也太逊了吧。”
男c完成了最后的绝*****。
他们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餐桌上弥漫着愉悦的气息。
眼前祥和的景象,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们的社团好像自始至终都只有五个人而已。我满心疑惑,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出口。
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啊?
为什么会没有人提及到女b呢?
我向他们的笑脸看去,想要求得问题的答案。突然间,大脑中崩出了一个声音,身为社团经理的女b不是flying birds的成员,所以大家并不会去关心她是否在场。
那我呢?虽然我曾经担任贝斯一职,但现在也只不过是负责作词而已,严格意义来说,我也并不是flying birds的成员。如果说现在缺席的人是我的话,也不会有人关心吗?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我害怕知道自己并不期待的答案,我也不敢将问题问出口,我害怕自己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于是现在,我仿佛变成了独自一个人,餐桌上欢快的气氛也好,有趣的话题也好,都与我无关,我却又不得不装作融入进他们的样子。
我不记的派对是怎么样过去的,也记不得期间他们说了什么,我唯一所记住的就是自己在不断地赔笑中迎来了散会。
女c与男c因为回家的方向跟其他人刚好相反,迫不得已跟我们分开徒步前往了别的车站。说过再见之后,我与剩下的女a和男b转身踏上回家的路。
一路上,我不断用“嗯”“没错”“确实”之类的词附和着另外两人之间的谈话,冰冷的空气刺激着胸腔,头发上所融化了的雪花引起些许的头痛。
“身体不舒服吗?”
男b与女a发觉到我的异样,气氛沉闷令我喘不上气来。
“你怎么在这?!”
没等我开口,我与男b的注意力被女a颤抖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碰巧而已。”
喑哑的声音从疲惫不堪的女b那传来,女a的表情不自觉的充满了愧疚。
“今天早上的事情……”
“绝交吧。”
沉重的宣言被女b轻描淡写的传达出来,冰冷的语气中带有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决心。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话语像锋利的弓箭贯穿了女a薄薄的身体,双瞳中靓丽的光芒顿时变得暗淡,垂下的刘海恰当好处的掩盖着女a的精致脸庞,看不出她此时的表情,樱色的轿唇失去血色。
女a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深受打击地转身从女b的面前逃了出去。
电光火石间,男b毫不犹豫地向悲情剧的女主角追了过去。
“你不去吗?”
女b瞟了从刚开始一直默默呆在原地的我。
“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让给别人真的好吗?”
“以他们的气氛,我过去的话也太不识趣了吧。”
像往常一样互相开玩笑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竟然发生了那么严肃的事情。
“你说的也对。”
“再说了,我也不能丢下你不管。”
“抱歉,这几天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完,女a便抛下我一个人离开了。
我急忙追了过去,但是不论怎么样搭话,得到的只有无际的沉默。
明明平日里人们的感情都是用语言来进行表达,可现在语言却显得异常无力,不管我说些什么也安慰不了此刻内心封闭的女b。
我一直走在女b的身边,她好像也默许了我的举动。女b迈一步,我也迈一步,女b转弯,我也跟着转弯,直到目送着女b到家我才放心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