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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 - 可打印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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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 - Lyndis - 08-31-2021

鄙人不才之作,就当看个乐呵便可。
 
 
庄稼收成最好的那一年,在一片金黄朱红的树木之中,我无可救药的恋上了那位每日在妖怪之山上恪尽职守的妖怪小姐。与她的交往,让我萌生出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感情。这种奇妙的感情如同略带寒意的秋风一样,它不留情面地割断了我的意识,然后将我带到一个我自己也不曾想过的境地。
 
谈起我对她最大的印象,那就是她笑起来很好看,那种笑容,如同身处深秋中的密林时,在不经意间抬头仰望到太阳,所感受到那种的温暖:不刺眼,而且让人暖意洋洋。那时,这颗温暖的太阳刚刚暂时接替了因事务而同样暂时辞职的上一任大天狗的职位,开始负责管理整个山中的戒备事务。但不知是年轻时的习惯,亦或是为了什么特殊的癖好,她还是依然选择每天在山中四处巡视,用那对如琼瑜般精致的双眼,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同一个方向。我之前好奇了很久她这么做的原因。早先鼓起勇气询问她时,她只是朱唇微翘,仿佛将那些想要痛快说出的言语全部用苦涩的笑容阻挡了起来;所以最后我得到的,只有她的那份苦笑——那一如看破红尘般的苦涩的笑容。后来,我也就不再提起这件事情了。
 
后来,听闻村里的老人说,此前的犬走椛并不是这个样子。
 
“她呀,之前就是个有点怕生的小姑娘罢了,见到陌生人每次都在虚张声势地嚷嚷着,什么‘你再不离开我就要告诉大天狗大人’啊,或者‘你们不要得意啊,我可是白狼天狗啊’之类的话。但是每次也不见她去告状,或者出刀伤人,只是默默地把陌生人赶走罢了。现在想想…咳咳…哎呀,还是感觉很有意思啊。”
 
村子里那位牙齿都快掉光的老爷子如此说道。确切点说,目前他只剩下了两颗门牙。所以每次他在说话时的嘴部动作都让我感觉相当滑稽,不自觉地会想到那种自己会动的老鼠夹。有一次,我与椛在山上散步时,将这件事情讲给了她听。我原以为她会抿着嘴优雅地笑起来,但是她却非常严肃地告诫我:
 
“要尊敬老者。“
 
没有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如冰晶般让人心里寒冷不堪的严肃眼神,就连后背都会寒毛直竖。这时我才忽然意识到,可能我在不经意间冲撞了她的年龄,以及,与椛相比,我只不过是天地间的飘渺一物。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只剩下两颗门牙的老者,对下一位恋上妖怪的青年诉说着当年她的美好与优雅。
 
但是那时候椛会不会再次改变呢,无论是性格,或是衣着。现在的她是位标准的冰美人:每日都穿着得体的白色和服,和服的前摆要短一些,这使我有时候能在无意间得见她白皙的双 腿;袖子上印着金色的枫叶,衣摆的线条则是不太靓眼的赤红色,与她手中的那把朱漆太刀是同一个颜色;腰间漆黑色的带上裹着一条不算太粗的橘金色华丽布饰,布饰与带像流水形成的幕布一样垂在她的大腿前;如同秋天瀑布柔顺光亮的银色长发披于身后;让人过目难忘的脸上,粉面、丹唇也丝毫没有忘记。而后再说性格,椛平常总是安静地行走在崎岖且宁静的山路上,时不时地望着金黄与赤红的叶子,然后会心一笑,继续赶路。不太生气,也不太高兴。喜怒不形于色。可以说,如果没有她手里的那把大太刀陪伴在她身边,人们或许很难看出这是一位武艺高强的武者,兴许会以为她是谁家的闺秀,或者哪位幸运儿的妻子,又或者,是某位天真孩童的母亲。我暗自的祈祷着,希望她不会变,就这样一直美丽下去,如同一尊简朴的菩萨像,庄严又美丽。
 
那阵子我常常会坐在山脚下的一条小溪旁静静聆听周围的声音:涓涓溪水的流动声不绝于耳、琴瑟和鸣的鸟叫声萦绕耳畔。抬起头,眼睛里满是一片朱红金黄;喝过一口甘甜的泉水后,嘴里却依旧苦涩不堪;略显枯槁的草地上点缀着说不上名字的花瓣和树叶。这时我明白,自己的心里,对于椛的渴求,正在愈发的严重。
 
 
初次进入幻想乡算不上是个太愉快的事情。当时的我正处在失业的状态中,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工作,只能整日沉醉在酒精中无法自拔,对于邮箱里房租和杂费的通知也充耳不闻。酒醒时的我时常会反思,此前我对于上司和同事的不满,以及最终潇洒的甩手不干,是不是一种不合时宜的任性。毕竟其他人会选择忍气吞声,默默地接受这个社会中无形规则的鞭笞。我选择了离开,是否是一种离经叛道?或者干脆点,是种懦夫般的懦弱行为?生活一直逼着我去考虑这个问题,但我却不想继续思考他的答案,于是酒精,成为了解决现状的最好选择。一杯、两杯、三杯,似乎只有酒才能懂得我这个懦夫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且,我从不在酒吧里喝,只会在家中喝。因为既然已经是个懦夫,那何不洋洋洒洒地遵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于是在家中的狂饮,让我几乎隔绝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还在淌着酒水的酒瓶扔的到处都是,浓郁到快让人吐出来的刺鼻酒味也弥漫屋内。后来不出意外的,我很快就被房东赶了出来,手里拿着最后一瓶白兰地,像个孤魂野鬼一样走到了寒冷的街头上。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手里的酒究竟喝没喝完,双 腿只是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而后就渐渐地没了意识。好像一瓶被逐渐喝空的饮料,不知道躯壳和灵魂还在不在一起。肺部和心头的灼烧感直冲脑袋,时不时地还会让胃部有呕吐的感觉。街边的路灯所呈现的白色光圈和彩色光晕越来越大,几乎快要让我睁不开眼。我屡次都忍不住吐了出来,紧接着跌倒在地,再然后悲惨地爬起来,继续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就在这样的反反复复中,伴着萧瑟的秋风和迷幻的光晕,我猛地一下子失去了意识,犹如金蝉脱壳,像是我的灵魂也受够了我的所作所为。
 
当我真正再一次有意识的睁开双眼时,浮现在我面前的,正是椛。她站在我身前,手里拿着一只朱红色的酒碗,正在饶有兴致地品着酒。看到我醒来,打趣似的说道:
 
“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后,竟然让我馋酒了,真怪啊。”
 
但是那时候的我还处在醉酒状态中,顾不得眼前的椛和周围陌生的景色,在闻到她碗里浓郁的酒香味后,我直接就这么仰着吐了出来。鼻子瞬间被恶心的味道完全侵入,脸上也只是感觉热乎乎的。椛看到之后,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那样,露出大部分人都会露出的嫌弃表情,而是让我感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焦急地跪在一旁,然后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手绢给我擦了擦脸。
 
“对不起,又让你吐出来了。”
 
她觉得是她所喝的浊酒的味道让我吐了出来,但我却不这么觉得。我很快在温柔地擦拭中再一次失去了意识,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身处在一间不大不小的木屋里:身子盖着被子,头部则枕在一个有点硌脖子的粗枕头上。窗外,金黄色的树叶反射着落日的余晖,其映照出的光辉直直地飞入我的眼睛中。我一边闷哼着,一边强忍着头痛坐了起来。这时候,椛从门外轻轻地推开了门,正巧撞上了起身的我。她看着我,用带有中立性的热烈微笑对我笑了起来,窗外的余晖洒落在她的脸上和她身后的木板上,构成了一幅就连最为老练的画家都无法掌握的精彩构图。
 
“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过这里了。”椛收回了方才的热烈微笑,转而以一种一颦一笑的,难以描述的表情来到了我的身旁,顾不得我脸上的惊讶,直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太好了,似乎烧已经退了。”她抽回手,然后再次对我投以热烈的微笑,可能因为这种微笑来的没什么原由,倒是让我感觉害羞了起来。
 
“怎么样,身上的便服(普段着)还可以?”我低头向身上看去,衣着已不是我此前的大衣和牛仔裤,而是一件藏青色的便服,柔顺的布料就像一双毛茸茸的双手一样,将我包裹其中。“合适。”我答道,带着紧张的颤音。脑子里开始禁不住地思考起眼前的这个女人为我换衣服时,看到我不太健康的身材,会是何种表情和想法。
 
“那就好,”椛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右手优雅地放在胸前,身子正坐,接着说道:“我叫做犬走椛,是这座妖怪之山的卫,同时也是一只白狼天狗,还请多指教。”她很庄重地对我行了礼,丝毫没有因我此前的滑稽模样而心生嘲讽。于是我也磕磕绊绊地介绍了自己:“我叫做…我叫做什么来着?好像是明(Ming)…来着。”我抓耳挠腮地试图去回忆起名字,但是却无济于事。我突然间记不清了自己的名字,那种感觉就像是用吉他在弹奏每日的功课曲,但是却突然间忘记了他的乐谱;又像是睡醒后想要打开智能手机的那一瞬间,却忘记了他的锁屏密码,而且任凭怎么用拳头锤自己的脑袋,也总是想不起来。
 
“忘却了名字吗?那就还请你不要有什么忌讳,请允许我直接叫你明(Ming)吧。唔…明(Akira),意为光明的意思,跟你也挺般配的,不是吗?”椛用灿烂的笑容和温柔的语气说着,然后又鞠了一躬。
 
“请多指教,明。”
 
椛认为这名字与我相配,但是时至今日,我却只能惭愧地望着窗外飘落的树叶,丝毫没有觉得这名字与我相配。
 
 
与椛相处的日子,是短暂,且美好的;是昙花一现,是前夜在月下绽放的紫色勤娘子,也是随风飘散的樱花花瓣。椛的出现仿佛永远都带着我上述所列花朵的花香:清晨站在山顶上观望周遭的她有着清冽的昙花香,午间与我一同用餐的她带着淡淡的樱花香,夜晚入眠时则带着勤娘子上淡淡的茶香味。与她相处永远也不会感到烦腻,相反的,仿佛如同品尝一杯淡雅的茶水;如同观赏一幅笔墨不重的幽清山水画;如同研学一卷古老深邃的哲理古卷,我永远也看不透她,更研究不透她。她是那么的迷人,从内而外,由外而内,表里都十分如一的女人。有时我会想,假若我是个妖怪,能够迎娶她,每日都能够看到她的笑颜,闻到她身上的清淡花香,那该有多好。
 
初到幻想乡时,椛用了很长时间才跟我解释清楚什么是幻想乡,这里有什么,而我身处的这个妖怪之山又是什么,山上有谁,她们平常又在干什么。起初我还很难接受这种妖魔遍地跑的情形,觉得椛可能是在逗我的乐,但是看到她头顶上的那对毛茸茸的、像极了狼一样的耳朵,以及狼一样的大尾巴之后,我才稍微的相信了她的话。
 
“你之前昏倒在山里,当时有几个小妖怪还想要吃了你呢。我远远的就看到他们围在你身边兴奋地跳舞,于是我直接飞到你们身边,拔出剑来,喝退了这些意图谋害你的家伙们。”椛说得很兴奋,但是脸上却依然是一幅淡雅的笑容。
 
“这么大的太刀,想必大部分妖怪见了都会害怕吧。”我用筷子拌了拌白饭中的炸肉,然后一口气吃了进去,大快朵颐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也许吧,我倒是希望他们都能够闻剑色变,毕竟,我的宗旨是不要伤及无辜之人的性命。妖也好,人也罢,不都是茫茫沧海中的一粟吗?他们想要吃你,可能也是饿的厉害了罢。”
 
“难不成你之后还给他们吃的了?”
 
“都是些谷子而已,不打紧。”椛似乎会错了我的意思,于是我急忙解释道:“没,我不是指粮食浪不浪费,而是,我头一回听闻还会有施舍粮食给妖怪的妖怪。“
 
椛露出了像是高僧得道后一样的满足笑容,然后喝了一口酒,对我说:“难道施舍,在你们那里不常见吗?”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反问我,我原以为像她这样的妖怪,可能对人世间,乃至整个宇宙的奥秘都十分通达。我皱着眉头,脑子里想了一会儿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后,开口说道:“在我的世界里,接受施舍是件特别没有脸面的事情。如若你接受了他人的施舍,又或是接受了别人的帮助,那不仅仅是这个施舍你的人对你有恩,甚至于你的整个灵魂都是欠他的了。”
 
“人性的必然结果。”椛看着我,嘴里发出着思考某物的哼声,然后眸子微微向左上角移去,接着说:“甚爱…必大费;而厚藏,也必多亡。我觉得,有时候功成身就后的拂衣而去未免不是个好的选择。让人们在心里默默地思念着你,感怀着你,也许相比于“整个灵魂欠他的”,要更有大道一些。”
 
“但是这不是你想就可以成真的,社会在一个无形的影响下已经形成了一个只属于他的规则,而且人们也都在墨守成规,没有会想要突破这个界限,打破这个规则。”
 
“局后不争也许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既然我无法改变外界,那我就委身变为水一样的物体,所谓‘天下之至柔,驰聘天下之至刚’;心稳定了,自然而然就不会被外界所干扰,而且可以变化多端,就像道教中的七十二变一样。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对不对?但…话又说回来,当人们看到眼前繁杂的欲望时,还能不能保持自己,这可能也是人间疾苦的一种表现吧,求而不能得……”
 
椛说着说着,方才豁达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霾,但却转瞬即逝,接着就又是与我关于人生的进一步探讨。我们在人生观,价值观等等许多方面都讨论了很多。我渐渐发现椛是个对于古籍十分了解的妖怪,她可以毫不犹豫的以《道德经》中的箴言来解答我对于人与人在处事中的疑惑,她也可以一字不差地背诵《平家物语》、《枕草子》中的一些优美的段落,甚至还会拿着扇子跳唱《敦盛》。有的时候,我也会看到她在用毛笔,静静地抄写《金刚经》和《地藏菩萨本愿经》的经文。
 
看着她这般努力,有时,我也曾因此而思考过,我降临于世,究竟是为了什么。于是我便对椛投以了相同的提问。她看着我,而后又将视线移到了身旁正在飘落的枫叶上。
 
“为了什么?”她顿了顿,而后放松地说道,“大抵是为了见到菩提树上的某一片树叶,在一霎那的飘落吧。”
 
 
我认为,人生无非有两种事情最为可悲:一是懦弱,二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懦弱。或许,此前者与后者间存在着妙不可言的因果关系,但是以我目前的智力和学问似乎还很难解释这种东西。椛似乎是看透了这点,所以在深秋那一阵子便传授给我几招常用的剑法,按照她的意思来讲就是:可能打不过专业的武师,但是随便打个流氓或者小妖怪还是可以的。我也问过她如果就这样将这些招式传授给我是否合适,她倒是很潇洒地说:“源九郎还是鞍马天狗教的呢,有何不可?”也是因此,椛此前也了解到我不愿与人相处这一事实,于是在妖怪之上的山腰空地处找了间空屋子,让我有个容身之处。听别的妖怪说,这屋子似乎还是椛当年年轻时候的歇脚处。也是因为这点,人里的人们似乎都对我十分的恭敬(倒不如说是有些惧怕)。
 
椛有时还会对我的极端厌世情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解,引经据典的给我讲述人生的道理。由此我到是发现她有那么些话术技巧,而且逻辑十分之清晰。
 
有那么几日,我发现一位身着花格子短裙和白色衬衫的姑娘在山里,一边拿着饮料,一边呆滞地望着椛在山顶上时同样望去的方向。问了周围巡逻的白狼天狗后才得知,原来那是位叫做姬海棠羽立的记者。我原以为她会来到我这里来采访我,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似乎对我不是很感兴趣。
 
有那么几天的中午,在温和的日光中,我看到有几只小白狼天狗在山上的空地处比试着武艺,几人打着打着突然间就放出了彩色的光幕,这倒是让我吓了一跳。隔天的中午,椛在巡山过后照常来到了我的小屋里,我便跟她谈起了这件事情。
 
“你说弹幕啊。你就当这是种类似于下棋一样的玩乐吧,虽说有打死人的可能,但大多数情况下还不至于。”椛很平淡地喝着我熬的白粥,面无表情地说道。
 
“真的吗?总觉得这样有点危险。”我依然对这种事情感到万分好奇。
 
“可能吧,但是也总比拿着刀枪剑戟到处比划要好得多。”
 
椛后来顺势提到了一位名叫射命丸文的女天狗。一开始只是提起些两人在切磋弹幕时的故事,后来就不自然地越说越多。说她的样貌,说她的服装,说她随身携带着的纸币和团扇,以及平常她的所作所为。有好的,也有坏的;说她有着从骨子里所流露出的自信,就像是喷薄着的火山一样,拦也拦不住;说她的速度像是奔驰着的雷电和迅驰着的疾风一样迅速;说文也跟现在的椛一样,对所谓的侵入者,也就是像我这种人,很有兴趣。
 
“文是个很好的女人。虽然急性子,但是心思却相当缜密。而且对古今的东西也十分通晓,今时的器件她也能快速学习接受。对待事情很认真,有时甚至认真到了卑鄙的程度。大部分人都很讨厌她,但是我心底里明白,她还是很善良的。“椛抿着嘴笑着,像是在炫耀传家宝一样。
 
“跟她相处的日子,究竟是多久以前了啊…我记得以前她的报纸还满是假话来着,但是后来因为报纸的内容问题害死了一位小姑娘。从那之后,文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严肃认真了起来。后来的几次异变,乃至几十次异变,都是她先体察到了那些潜伏着的危险。然后对那些有能力的人们广而告之:雾雨家的、博丽神社家的、人里的那个白泽兽,还有山上的那个守矢神社家的。还有位叫羽立的天狗,有时间领你去认识一下。然后他们一同去解决问题。”
 
“后来呢?文她去哪里了?”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后来…我也不知道…”
 
看到她悲伤的表情,我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后来听闻其他在山中散步的天狗们说,天狗之中也存在着贪腐以及权力相争的问题,据说文就是因为这些太专注于报道这些琐事而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至于在哪里,没人知道。对于那时候的妖怪们,大家只是突然间意识到,似乎已经很久不见了文的身影,就连大天狗也无从得知她的去向。但是对于椛来说,打从文消失的那一天起,她的心,或者说她的心的另一半,似乎突然间就蒸发掉了。就像是燃烧过后的固体酒精一样,化成气体了,以人的眼睛来看,已经是看不到,也摸不到的了。想到这里,我竟不自然的感到悲从中来。
 
秋末某一天,我和椛都喝了不少酒。情至醉处时,她像个受伤的小狗一样蜷缩着身体,头倚靠在我的肩膀上,哭着对我说起了自己与文的那些点点滴滴。她说她看到文时,心就如同是被狂风卷起的湖面、被强风吹开的瀑布一般无所适从。与文相拥,就像是温润的溪流被翠绿的树丛所裹挟,因此而相得益彰。椛湿热的泪滴沾湿了我的衣物,透过舒服的布料将这种温热感传达到了我的肌肤上;她的每次抽泣都如同一条带着荆棘的长鞭一样,抽打着我的良心与欲望。那一刻,我知道她爱的是文,她的身体渴望着的、想要缠绵的,也是文;她可以为文而变得瞬间湿润起来,却无法对我有半点凡人的欲望。我不知道文的灵魂究竟如何打动了椛的灵魂,但是此刻我只明白一点,她是依然深爱着文的。
 
“与同为女性的文在一起睡,很奇怪吧。“椛自嘲似地说道,身体还在因为抽泣而抽搐着。
 
“不奇怪,有趣的灵魂在一起互相吸引,一点也不奇怪。”我吞吐着说道,胯下已是硬的不能再硬,似乎快要把内衬戳破。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你也是个对人生较真的人,就像文一样。”椛这才笑了出来,好像心里有了什么慰藉似的笑了出来。我在她的身边,心里五味陈杂,欲望的弯钩时刻剐蹭着我的心和下体,但内心的良知却还在不断提醒着我。我多么想将她扑倒在地,然后深深地、用力地亲吻她的朱唇和身体,但是我不能那样做。因为心意无法相同,就算身体再怎么欢愉,终究也躲不过离与散。
 
时间的长河究竟在这个桃源乡里流经了多久,我想哪怕是最为古老的妖怪也不清楚。一代又一代的住人和妖怪在这里经历着生与死的轮回。椛是我所见过的最为通情达理的女人,饱读诗书且知晓人生豁达之理,她本可以成为我一生的归宿,但我却始终无法与她心意相合。这既是她的求而不能得,也是我的求而不能得。
 
 
椛在晚秋的那一天来到我的屋子门口,突然对我说道她似乎发现了文的踪迹,要离开这里,前去追寻她的线索。
 
“我有预感你会找到的。”我强装镇定地说道。
 
“但愿。”她也在强装镇定地说道。
 
“我希望你不要选择踏上死亡的道路,阿明,因为我也有预感。我预感到,你在离开这里后,会碰到一个你所喜欢的契机。”
 
“什么契机?“
 
“我不知道,但是我是这么感觉的。这是妖怪的特殊能力吧。“
 
她走到我身边,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住了我。
 
“好好地活下去,阿明。我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永远陪伴着你,答应我,好吗?“我点了点头,说道一定会的。她依然用那双琼瑜般的双眼看着我,而后立刻转身而去,与门外的羽立一同飞走了。
 
我的双眼盯着她们两人,久久无法放开,等我再次看向别处时,自己已是在医院的病*****,一旁的小护士看到我醒来,很惊讶地跑去叫医生去了。之后,一位面容苍老的大叔和一位青年也走了进来。之后,医生告诉我,这位大叔的儿子开车撞了我,但是索性我的身体并无大碍,赔偿款和医疗费也照常赔付。我用这笔钱开了个小书店,每日重复着此前与椛在一起时通读诗书的日子。
 
如今的秋日,我会来到我所居住的城市的公园里,看着满园的枫树,心里似乎还是挂念着她。
 
“喂,阿明,是我!“那是椛的熟悉的声音,带着博学且妩媚感的声音。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有那在斜阳下越发鲜艳的秋色树叶,越发的朱红、越发的金黄…



RE: 秋意渐浓 - moonforst - 08-31-2021

不断地等待与思念某人的结尾 我很喜欢  加油


RE: 秋意渐浓 - 寒樱 - 08-31-2021

质量很高


RE: 秋意渐浓 - Lyndis - 08-31-2021

(08-31-2021, 07:52 AM)moonforst 提到: 不断地等待与思念某人的结尾 我很喜欢  加油

其实之前想表达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说让圣白莲与明见面,探讨他与椛之间的关系、他们二者的人生以及由此延伸出的四谛的一些说法之类的。但是我发现我太菜了,没法写出来这种高水平的玩意,还需要继续研读精进才行。


RE: 秋意渐浓 - moonforst - 08-31-2021

(08-31-2021, 08:04 PM)Lyndis 提到:
(08-31-2021, 07:52 AM)moonforst 提到: 不断地等待与思念某人的结尾 我很喜欢  加油

其实之前想表达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说让圣白莲与明见面,探讨他与椛之间的关系、他们二者的人生以及由此延伸出的四谛的一些说法之类的。但是我发现我太菜了,没法写出来这种高水平的玩意,还需要继续研读精进才行。

希望多多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