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 可打印的版本

“我为什么会选择学物理啊！”看着黑板上一个又一个的公式，我再一次的发出了自己的感慨。我扫视周边，每个学生都坐着不同的事。有的低头玩着手机沉浸于游戏的欢乐，有的向窗外远眺凝视着随处可见的风景，而我的视线最终停留在身旁认真听讲的女生。女生与理科生给人的传统印象不同的，她亭亭玉立拥有着文学少女般的优雅与端庄，桌面摆放着的《胰脏物语》是我最喜欢的小说。我暗自猜测对方是热爱阅读的那种类型。如果向对方搭话的话，想必一定能会成为拥有相同兴趣的书友。但这也仅限于如果，“如果”之所以是“如果”就是因为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忽然意识到一直盯着别人看是多么不礼貌的行为，于是我趴在桌子上无视远处黑板传来的粉笔的摩擦声，一边抵抗着睡意一边盯着不断转动的指针，期盼它能变得更快一些。一圈一圈又一圈，缓慢的秒针让我确实的体会到了度秒如年的痛苦。“相对论可真是令人痛苦的东西。”我心里如此的哀嚎。

叮铃铃——，悦耳的声音终于响起，迅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我喜悦地向校门口走去，这一刻我终于放假了。走出校门，一名眼睛充满迷惑的小男孩闯入我的视线，我的心情顿时变得五味杂陈。整理好思绪，我带着笑意跟他打招呼：“XX好久不见。”男孩警戒着我的到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用解答了世界难题一般的语气告诉他：“因为我就是未来的你啊。”

“未来的你”这是多么荒诞的一句话啊，如果对一般人这么说，我肯定会被认为不正常，但我知道眼前的男孩是一定会相信的。之所以我会如此确信，是因为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梦见过的相同情景。如我所料，男孩听到回答之后选择了相信我。“你有女朋友吗？”小鬼突然的问话令我有些惊愕。对方话语中所充满的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令我不忍打破对方的幻想，于是我故作神秘地回答： “等你跟我年纪一样大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以上便是我残留的对儿时梦境的记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已不得而知了。于是为了方便起见，我决定带男孩去我所居住的地方。

身为普通大学生的我，所居住的房间肯定是小的不能再小了。屋里除了床就剩下放满课本的书柜了。进入房间后，男孩对着琳琅满目的书籍发出了惊叹。男孩一定不会知道，想要窥探面前《相对论》奥秘的他眼睛正散发着多么耀眼的光芒，想必他一定在幻想未来将要接触到的物理世界是多么的美妙吧。与他相比，上物理课都备受煎熬的我是那么的丑陋。前人还真是厉害啊，今天所学的理论都是几百年前被发现的，然而即使时代发展了那么多年还是会有许多人对这些不可思议的事物一窍不通。牛顿、伽利略、薛定谔、爱因斯坦……这些名字之所以能闻名世间，除了努力以外还有触不可及的天赋，我是如此认为的。“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99%的汗水”是人们选择性忽略爱迪生后半句话的结果，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我或许已经成为了男孩所讨厌的那种人了吧，不断为自己寻找借口，敷衍着学业，敷衍着自己，敷衍着人生。让男孩看到如此的自己，我羞愧得无法直视对方。为了逃避与男孩的交谈，我只好假装睡觉把对方晾在一旁。

我躺在*****，脑海中不断询问着自己——是什么改变了我。是一次次对物理题目的不解，是一次次努力后没有起色的成绩，还是一次次与他人相比后的落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不知不觉中，我选择了麻痹与安逸。往日各种各样的情景逐渐浮现在我眼前，那是明了物理定理后的景象，那是成功完成实验的景象，那是取得满意成绩的景象……越来越多的回忆进行着重现，它们不断的刺痛着我的内心拷问着我的灵魂。我感到烦躁无比，于是决定出去散散心。

夕阳西下，海风微拂，远处传来的浪涛声却是十分的清晰。我与男孩漫步在无人的海边，死寂的气氛令人喘不过气。

“呐，大学物理一定是一个广阔的世界吧”男孩向我搭话。

“对许多人而言是的，但对于硕士、博士来说却是狭窄的。”我回答着。

“未来能以物理为工作的话一定会很幸福的吧”男孩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物理并不是会使人幸福的学科哦。真正能以物理养家糊口的人可谓少之又少，毕业等于失业，因此许多物理专业的人不得不选择转行。然而这些只是没有天赋的人罢了，拥有天赋的人是会不断的向上攀登的，一份待遇很好的工作对他们而言轻而易举。”我向他陈述冷酷的现实。

“既然如此，不断努力不就好了吗？只要努力，一定会实现愿望的。”男孩激动地争论。

“这种说法并不正确哦，努力并不一定会有回报。”我冷淡得反驳着。

“想要更深入自己喜欢的领域，见识更广阔的世界有什么错！”男孩向我吼道。

我无法反驳，并不是因为想不出反驳的话语，而是因为我知道男孩所说的是正确的。想要了解自己喜欢的事物并不是错误的。这是一种不夹杂功名利禄的纯粹的感情。

“呐，你喜欢物理吗？”男孩的话语像利箭一般戳中我的内心。

“我……”

叮铃铃——耳边响起熟悉的铃声，当看见眼前转动的指针时，我意识到自己在课桌上睡着了。清醒过来后，回想了一下前后的经历，我笑着：“原来是做了一个跟儿时相同却又不同的梦啊。”在铃声的催促下，我开始收拾东西离开学校。

毕竟是放暑假，大学生回家的人数多得超乎想象，仅仅是我所在的火车厢里就有超过半数的大学生。百般无聊中，我鬼使神差地想要重新读一下好久未读的《相对论》。正当我打算全神贯注投入到另一个世界时，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对这本书很好奇，能不能帮我讲解一下里面的内容呢？”

“当——当然可以。”我下意识的回答，抬起头来竟发现这甜美声音的主人是课堂上的文学少女。

“相对论可真是令人欢喜的东西。”我内心如此的感叹。

不要走，不要离开

熟悉的太阳照常升起，熟悉的道路照常延伸，熟悉的人照常说着无聊的话语。这就是我—一名高中二年级生上学路上的日常。十一月初的秋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与清爽，金黄的枫叶若雪一般，缓缓的落下。像重复了无数次的往常一样，身边的青梅竹马—由比滨雪绘一边说着关于昨日电视节目的感想，一边与我向学校迈进。我并不像同样年纪的人们，总是抱怨日常的生活是多么的无趣并时常幻想着漫画中的剧情能够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我对于现在的生活可以说是十分的满足，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要永远保持现状。

“呐，凶真，你是不是没在听我讲话？”雪绘的不满使我变得清醒。

我连忙回答：“没没没，怎么会呢。我可是有好好听呢。”

“那你说，我刚才讲了什么？”雪绘有些生气的说。

“额…抱歉，我走神了。”确实没有好好听讲的我只好道歉。

道歉后，雪绘态度变得缓和起来，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的开心“我的第六感虽然对其它的事情不怎么灵验，可关于牧濑凶真的时候可是异常准确的哦！”

“关于我那么准确可真是对不起了呢。”我对此进行着吐槽。

“没事没事，心胸宽广的我是会原谅你的啦。”雪绘打趣道。

“那么，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把话题引向正规。

“我啊，迄今为止都没有喜欢过别人哦。这对于青春期的少女来说很不正常吧。”雪绘低着头害羞着地说“然而最近好像有了一个比较在意的人。所以我想问问凶真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呢？喜欢又是怎么样的？”

听到青梅竹马的话语，我十分的惊讶，不过更多的是为对方感到高兴。毕竟恋爱确实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对于一直对没有喜欢的人这一事抱有烦恼的雪绘来说就更加的美妙。然而，为了不破坏我所依恋的日常生活，我不得不心怀愧疚用含糊的话语去回答对方：“我只有一个如果对方同意我便喜欢，如果对方不同意我便不喜欢的人。所以很遗憾，喜欢什么的我也不能准确的告诉你。”

“那么，你在意的人是谁呢？”为了躲避雪绘的追问，我故作坏笑转移着话题。

“是班里的叶山同学。”雪绘的脸色比刚才又红润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愈来愈小。

“叶山春树吗？”我一边喃喃一边回想着这位同班同学的事情。我记得叶山春树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足球社的队长，性格开朗温和，长相的话是属于时不时会让人觉得帅气的那种类型，体育方面自然不用说，就连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

“契机是什么？”我追问着。

“还记得上周的班级间的足球赛吗？我们班虽然有几名足球社的可还是输的很惨呢。”雪绘微微仰着头一副思考什么的样子“比赛刚结束的时候，就有队员因为不甘心而哭了呢。”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记得，还是叶山同学笑着安慰哭泣的人呢。”我一边回忆一边附和“所以说是因为叶山同学很坚强所以开始在意他的吗？”

雪绘摇了摇头否定了我：“他并不坚强哦。上周我不小心看到叶山同学可是安慰别人后，自己又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场。明明不是他导致了比赛的失败，可是他哭的却是最为伤心的人。”

“自从看到他哭之后，就变得越来越来在意叶山同学，越来越想了解他。”雪绘的声音已经小到了极点，给人轻易就会被风吹散的感觉。“所以，凶真，你能不能帮助我，让我跟他成为朋友？”

“放心吧，我当然会帮你的。”我拍了拍雪绘的肩膀，让她变得安心起来“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好好上课吧。”我在进入教室前结束了这一次的对话。

刚踏进教室的领域，一股独属于青春的气息扑面。同学们虽然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活动，但是毫无例外，他们都在体验着青春的美好。有的三四人成群，或探讨游戏的乐趣或交换来路不明的八卦；有的独自而坐，为昨天的懈怠而奋笔疾书。我坐在座位上，思考着如何让雪绘与叶山成为朋友。通常来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能够跟叶山一起出去玩。然而，我与叶山仅仅是说过几句话而已，在这样的现实下突然去邀请对方实在是突兀，往坏处来说，甚至会被认为有某种目的而接近对方。不过抱有目的这一点，我也无法否认，毕竟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在等待上课的时间里，我想了各种各样的方式去接近叶山，然而不论哪一个我都觉得十分的突兀。慢慢的思绪走到了死胡同，于是我选择暂时放弃思考。就在这时，我与叶山对上了视线。顿时，大脑变得空若无物，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对方便招了招向我打着招呼。“还真是厉害呢。”我发自肺腑的赞叹着。对于不怎么善于交际的我来说，视线相交的尴尬可以说是真正的世纪难题。而叶山仅仅用了一个动作就解决了，这让我对叶山认识又深入了一步。我再一次的确定了，叶山真的十分优秀。

“体液包括血浆、淋巴、组织液。……”课堂上生物老师正传授着宝贵的知识，我却思考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虽说很抱歉，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青梅竹马可比一节生物课要重要的多。就在老师背过身板书时，前排的同学递给我一张纸条。纸条经过两次折叠，上面写着“牧濑凶真收”以及“叶山春树”。我诧异的打开纸条，想要弄清纸条的目的。然而看到“下午放学后请跟我谈一谈。”的字样，我陷入了迷惑。

拜雪绘与叶山所赐，整整一个天我都没有认真听讲。放学的铃声响起，同学们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商量着回家的路上怎么样的度过。动作迅速的雪绘来到我身边催促我赶快收拾，然而令对方没有想到的是，我用“我一会有事，你先回去吧。”这样糊弄的词汇来打破往日的惯例。雪绘仅留下一句“是吗”便回家去了。我知道，对方的反应并不是代表生气。我很少会对雪绘说出类似的话语，雪绘也知道每当我这么说时，都会有重要的事。这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之间小小的默契，可这样的默契却是耗费了许多时间建立起来的。单论性格来说，我跟雪绘可谓是天差地别，一个消极一个积极。兴趣爱好方面也很少有重叠的部分。可生活就是如此的神奇，这样的我们却互相陪伴了对方的童年和青春。或许这都是我们对彼此有话直说的缘故吧。过去所拥有的矛盾，无一不在真心实意的交谈中巧妙的化解。久而久之，我们便达成了共识，为了维护与对方的关系一定要进行真心的交流。

随着时间的推移，教室里的人愈渐稀少，最终只剩下了我与叶山。

叶山面带笑意对我抱歉：“不好意思，突然把你留下来。”

“没关系。”我回道。

“你跟由比滨同学是青梅竹马吗？”叶山有点害羞的问道。

我跟雪绘是青梅竹马的事，并没有故意隐藏，也没有故意宣张。只不过因为周边的人都是处于青春八卦的时期，所以青梅竹马的事在刚开学就弄得班里人尽皆知。按道理说，叶山不可能不知道。然而我也猜不透对方的用意只好回答着：“是的。”

“那…，由比滨有喜欢的人吗？”叶山胆怯又害羞的问。

“没有。”我向对方撒了谎。

“你喜欢雪绘吗？”我询问对方。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肯定。根据对方的反应来看，这是铁打的事实。于是还没等对方开始惊讶我继续追问：“契机是什么呢？”

“契机是因为输球而哭的时候被由比滨同学看见了。”叶山露出与雪绘同样害羞的表情“自那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想由比滨同学的事情，变得想要了解她。”

“原来如此。”我一边回答对方一边在内心里吐槽“这也太巧合了吧！这是什么老套漫画里的剧情啊！”

“那你喜欢雪绘什么地方呢？”这并是八卦的询问，而是作为青梅竹马的质问。

“由比滨同学性格开朗活泼”叶山的害羞程度又一次的加深

“正确。”我暗自评判着。

“她总是带有幸福的表情”

“正确。”我凝视着眼前的叶山感叹着恋爱的神奇，仅仅一周的时间就变得对雪绘如此的了解。

“她有用好多的朋友，很善于处理朋友间的关系。”

“错误！”一周果然只是一周。雪绘她并不善于交际，总是对于交际抱有各中胡乱的猜想，因而苦于与朋友的相处。

“请帮助我，让我跟由比滨同学成为朋友！”叶山鼓起勇气向我寻求帮助。

“当然可以。”这不是随便的判断，而是我努力思考后的结果。根据刚才的交谈，不难发现叶山其实意外的纯情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况且性格也与雪绘十分相似，两人应该会相处的很容易。最重要的是，对方是雪绘好不容易才有的在意对象，就凭借这一点，我也不能拒绝对方的请求。

夜晚，我躺在*****，思考着我与她以及她与他的事。很显然，雪绘与叶山算得上两情相悦，自己所以需要做的仅仅是提供一个契机而已。良久，一系列的计划在我脑中显现出来，我的任务就是把它化为行动。于是，我先后给雪绘还有叶山打了一个电话其内容是邀请对方在休息日时出去玩。

对于许多学生来说，休息日就像天使一般能够治愈因漫长学习时间而受损的心灵。休息日当天，雪绘与叶山十分默契的精心打扮了一番，见到彼此的瞬间，双方也是很有默契的开始害羞起来不敢直视对方。作为旁观者的我十分惊讶，此时此刻的雪绘对于我是如此的的陌生，她害羞的脸庞，是从没有对我所展现过的风景。我模仿叶山所做过的那样，向叶山打了个招呼以此来缓和害羞的氛围。之后我与雪绘还有叶山就像普通高中生一样，去了电影院观看最近的热门电影，去了保龄球馆挥洒青春的汗水，去了咖啡厅享受蛋糕的甜美。在此期间，我发现了一个事实—雪绘与叶山比我想象中的要合得来。比如以为电影无视剧情的铺垫为了讨好观众而给出的大团圆结局而异常的感动，再比如蛋糕喜欢的口味一样，所选的款式也一样，甚至就连家的地址都跟雪绘家很近。对此我又一次的进行着吐槽：“这是什么老套小说的剧情啊！”吐槽归吐槽，正事还是要做的。借此机会，我提出之后一起上学的提议，听到如此的两位一边拼命掩饰雀跃的内心一边又喜形于色地同意了我的建议。

于是，每次前往学校的路上，雪绘的身边由一人增加到了两人。慢慢的，三人一起上学这件事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上学的路上，雪绘虽然仍会喋喋不休，但再也不会因为我的走神而感到生气。谈话内容虽然仍然是前一天的电视内容，但从一人的独角戏变成了两人的双簧。

上学路旁的树枝已经变得光秃秃的，秋意也变得更加的浓厚。悄无声息的变化，让我有了些许的恍悟：“原来事物都在进行着改变。”

默默的推算好时间，大概在雪绘与叶山成为朋友之后的半个月后，我以晚上熬夜打游戏第二天会很晚起床为借口，不再跟他们一起上学，借此来为他们创造更多交流的机会。就这样，陪伴雪绘上学的人又从两人恢复到了一人。他们两人正逐渐前往一个我无法到达的世界，两人已经不需要我再做些什么了，剩下的事请只需等待东风水到渠成而已。

到了十二月份，天气变得寒冷起来，仿佛是为不久后的圣诞节而早早做好的铺垫。每当去想雪绘与叶山的关系变得怎么样时，我总会感到有种莫名的烦躁。我明白烦躁的缘由，也明白是自己选择了烦躁。然而，今晚的烦躁感异常的强烈，迫不得已，我只好出门散心。恍惚间，我来到周边的公园，那是我跟雪绘以前经常会去的公园也是我最初与雪绘相遇的地方。公园的面貌变了又变，早已与我记忆中的公园不相吻合。我坐在秋千上，寒冷使身体麻木，放空大脑，尽力平复着内心的波动。

“凶真，你在这干嘛？”熟悉的声音向耳边传来打破了我所做的努力。

“没什么。”我看向提着超市塑料袋的雪绘随便回答道。

“对了，你游戏打完了吗？春树…不，叶山说好久没有三人一起去上学了，我也挺想和你一起去上学的。要不…”雪绘诉说着自己的内心。

“春树？”我小声的喃喃，疲惫的身躯已经无力对雪绘的期望做出回应。

“感觉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有心事？”雪绘担忧道“心情不好可以来找我聊聊嘛，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不用跟我客气的。”

“不用，真的没事。”我选择把谎话持续下去“你还是快回家吧，外面挺冷的。”

“那…我可走了”雪绘听从了我的话语，但仍旧充满了担忧。

“不要走！”望着逐渐消失的身影，身体差一点自己喊了出来，多亏了残留的一丝理性，才不至于让内心的挣扎破口而出。

雪绘走后，我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拖着身体走回到家中，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才闭上不堪重负的双眼。

到了十二月中旬，天气变得愈加的寒冷，圣诞节的氛围却越来越浓。或许是被气氛所感染，好久没有联系的叶山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牧濑同学，你现在忙吗？”叶山像排练好的一样说出了他的开场白。

“没在忙。有什么事情吗？”我把谈话继续延续下去。

“我想在圣诞节那天，送给由比滨一个礼物。我想参考一下你的建议。”叶山慢吞吞的说道。

“给你建议倒是可以”我严肃地回答他“不过这可是作弊哦。离圣诞节还有两周时间，你有足够的机会去询问雪绘，然而你却来向我要意见，这样真的好吗？”

“我明白了。”对方沉默良久，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

不一会，手机铃声再一次的响起，这一次是雪绘打来的。

“凶真，晚上好啊”雪绘的话语中充满开心的心情。

“晚上好。”我揣测，雪绘一定是被叶山邀请所以才会如此的开心。

“那个…圣诞节的时候有空吗？我们久违的跟叶山一起出去玩吧？”雪绘小心地问。

“抱歉，我那天有事情。”我又一次的选择了说谎。

“最近，你是不是在躲着我？”雪绘因为我的回答有些生气。

“我只是想要三个人开开心心的一起享受时光，这错了吗？！”雪绘略微颤抖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哽咽。

我意识到，原来雪绘也在独自烦恼着，对于本就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她，想必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很苦恼吧。不断的伤心，不断的思考，不断的弥补。

“这并没有错。”我极为认真的回答着伤心不已的雪绘。

“我喜欢雪绘哦，好久以前就喜欢你了。”我冷静地陈述着内心“所以，你应该明白了吧。这就是个单选题，而你的答案早已明确了不是吗？”说完，没等雪绘回答，我便挂断了电话。

我瘫在*****，自言自语道：“这下，就结束了。”我十分了解雪绘，因此我知道雪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一定会不知所措，在没有想好解决办法之前，她会小心翼翼地处理与此相关的每一件事。至少在圣诞节之前，雪绘都不会与我有任何的联系。圣诞节之后，大概两人就会交往了吧。“这下，真的结束了。”我再一次的进行自言自语。

如同我预想的那样，圣诞节之前雪绘减少了与我的交流，甚至可以说有些躲避着我。圣诞节当天，在雪绘与叶山约定时间的两个小时之前，我离开了家选择到外面待着以防突如其来的变过。我慢慢的走着，先是走到了小学，之后是初中，再然后是高中。往日的点点滴滴，在我的脑海中浮现，过去的记忆变得更加清晰。记忆中的每一副光景，总会出现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我另一个是雪绘。或许如今我才意识到，青梅竹马的雪绘对自己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公园。我坐在秋千上，静静的盯着手表指针的转动。滴答滴答…当指针到达雪绘所约定的时刻，我的内心如释重负却又空洞寂寞。鼻子慢慢变得酸楚，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我低头掩面，为了不让眼睛里的盐水奔涌而出。我明明知道的，我明明有心理准备的，可真的当这一刻来临时，居然是那么的难过！超乎想象的难过！